近来,与孩子一同分享了丹麦童话作家安徒生创作的童话故事,《皇帝的新装》,透过浅显的文字,隐约感受到文字背后的密码,咀嚼出一些“新”意。
一、“新”的辩证意义
故事源起于皇帝需要“新装”。怎就一个“新”字了得(当然,装或许应为“妆”更恰当)。是否是人们求新唯变的意识表达?若从更深层次论,又是否道出了,人们总是对现状不满意——这正好应证了老子期望人守拙知足的用心?
也许,正因人总是喜新厌旧、埋怨当下的不足,也就不小心放纵了欲望之马,以致大多数人总在欲望的“牵引”下,欲罢不能,欲壑难填。
这也是笔者这些年一直在思考的:上帝造人时,或因选材局限,造成人生而穷匮,因而使人不断产生改善自身、满足个人欲望的心思, 自以为只要追求外在需要,就可以改善自身,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南辕北辙,徒劳无益。
二、是骗子高明,还是被骗的愚蠢
整个故事,最令人疑惑的是,两位骗子的计谋何以能得逞?其横行的底层逻辑是什么?竟然能骗过所有高官和皇帝本人。为什么不少大臣明明察觉其中蹊跷,却依然附和不敢袒露心迹?是担心说出自身真实感受,遭致他人嘲笑?还是社会风气本就如此,甘愿被裹挟而委屈求全呢?
也许是,大多人因丧失自知,而随波逐流、不知所云;又或是人的致命弱点——爱慕虚荣所致,即活在他人的评价中。此番故事,若源起中国,估计是不可能之事——因为在儒释道的哲学中,首要的是反观诸己,也就是内求,而不是外寻的路径。在这样的人世哲学中,无论如何,两个骗子都不可能得逞。当然,至于现实社会中存在那些招摇撞骗的勾当,不过是部分国人盲目邯郸学步造成,不足以否定中国哲学的大智慧。
三、“五音”的危害
两位骗子之所以能够得逞,根源在于阿谀奉承、拍马溜须的社会风气。人总喜于听信谗言佞语,以满足耳欲。也就错过肺腑之言。
这便是老祖宗所告诫的,五音令人耳聋。阿谀奉承必将掩盖真相,将听者带入歧途,从而丧失理智判断。以致身处这时代,想要听得真实的内心想法或评价,着实艰难。
四、“睁眼瞎”的泛滥
其实,每个人都想直面真相。只是,即使已经触及真相,也会在他人蛊惑或妖言下,产生怀疑,不确信或不敢表达、传递个人的感知。
不过,按佛家的色蕴,眼见非实,一切都是虚妄。
在这点上,西哲柏拉图的“洞穴理论”亦如是说。
呵!看这人!可悲可叹!纵有眼珠,谁又能保证其澄明无瑕?或许,是这眼珠早被五色盲了,亦未可知。
人活于世,犹如红楼梦中的虚幻梦境,或风月宝鉴,一切不过一枕黄粱,哪有什么真实或客观存在。
因此,人们不过是仰仗有眼无珠的眼睛看世界,而少有用心,用真心去感受世界。甚者,或已逐渐丧失了感受世界的能力。
五、知真相,却无说出来的勇气
芸芸众生,不少人看到了真相,可是为什么仍人云亦云,随波逐流,不敢声张呢?最后,非得要借小朋友的嘴,道出真相。
是因为小朋友童言无忌,还是小朋友象征原始、率真呢?这不正是老祖宗所倡导的,赤子之心,如婴儿乎的状态吗?
其实,做一名率真的人,多么美好。可现实污浊,心思复杂,不少人渐行渐远于本真,沉重肉身带上了华而不实的枷锁。
六、人生不过是穿上皇帝的新装,图慕虚荣而已
《皇帝的新装》不只是一则故事,而是借此道出人世真理,即无论如何妆扮,也犹如皇帝的新装,始终在裸奔。
不得不感叹安徒生的高明和智慧,洞彻人世之深,道出了人和人世的真相,做人为人的悲哀。
呵!人啊!何必厮守在虚幻之中,自欺欺人,何不返璞归真,找回迷失的自我!如此,岂不乐哉!幸哉!